第(3/3)页 他要联系所有能联系的力量。 那些被朱栢革职查办,心怀怨恨的前朝旧臣。 那些在削藩中利益受损,对新皇不满的各地藩王。 甚至…… 那个被关在天牢里,对他恨之入骨的四叔,燕王朱棣! 他要告诉他们,朱栢看似强大,实际上外强中干。 他刚刚登基,根基不稳,人心未附。 只要他们能里应外合,在九月十五那天,当朱栢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紫禁之巅时,同时发难! 天下,必将大乱! 乱,才有机会! 他就不信,他朱栢三头六臂,还能同时应付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不成! 写完信,他用火漆封好,交给了最心腹的死士。 “不惜一切代价,把信送到!” “是!” 死士的身影,消失在夜色中。 朱宸濠站在窗前,看着天边那轮残月,眼中闪烁着赌徒般的疯狂。 “朱栢,你想请君入瓮?” “好,我就遂了你的愿!” “只是,到时候,谁是君,谁是瓮中鳖,还说不定呢!” 他仿佛已经看到,九月十五那一天,金陵城火光冲天,血流成河的景象。 而他,将踏着朱栢的尸骨,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。 金陵,天牢。 这里是大明朝最阴森,守卫最森严的地方。 关押的,都是罪大恶极的犯人,或者身份特殊的囚徒。 在天牢的最深处,有一座独立的院落。 这里没有阴暗潮湿的牢房,反而有假山流水,亭台楼阁,看起来像是一处雅致的别院。 但院子的四周,是三丈高的围墙,墙上布满了铁蒺藜。 每隔十步,就有一名顶盔贯甲的楚军精锐站岗。 他们的眼神,比天牢里的石头还要冷。 这里,就是燕王朱棣的囚笼。 朱棣盘腿坐在院中的石凳上,闭目养神。 他身上的囚服已经换成了干净的锦袍,虽然没有了王袍的华贵,但也算体面。 他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,胡须也刮得干干净净。 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,看不出半分阶下囚的狼狈。 自从那天在奉天殿,被父皇和朱允炆联手击垮了心神之后,他消沉了几天。 但朱棣毕竟是朱棣。 那个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战神,骨子里流淌的,是永不服输的血。 耻辱,可以让他痛苦,但不能让他倒下。 失败,可以让他沉寂,但不能让他绝望。 他想通了。 父皇也好,朱允炆也罢,他们都只是被朱栢的雷霆手段吓破了胆的懦夫。 他们的话,信一个字,都是对自己智商的侮辱。 成王败寇? 是,他现在是败寇。 但他还没死。 只要不死,就有翻盘的机会。 他开始冷静地分析自己的处境。 朱栢没有杀他,而是把他关在这里,好吃好喝地供着。 为什么? 因为他还有用。 他的身份,他是燕王,是北平数十万军民曾经的主心骨。 朱栢需要用他来安抚北方,需要用他来做一块招牌。 这,就是他最大的筹码。 他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。 观察这里的守卫,观察他们的换防规律,观察每一条可能的逃生路线。 他甚至开始跟那些看守他的士兵聊天。 聊家常,聊军中的趣事,聊北方的风光。 他那与生俱来的领袖气质,和他那久经沙场的威严,让那些原本对他充满敌意的楚军士兵,在不知不觉中,对他产生了一丝敬畏。 他就像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猛虎,虽然收起了爪牙,但那百兽之王的气势,依然让人不敢小觑。 他知道,他在等一个机会。 一个能让他挣脱牢笼,重返天日的机会。 这个机会,比他想象中来得要快。 那天,一个负责给他送饭的小兵,在放下食盒的时候,“不小心”将一粒米饭,掉在了石桌的缝隙里。 那是一粒被蜡封住的米。 朱棣的心,猛地一跳。 他不动声色地等那小兵走后,才用指甲,将那粒米饭抠了出来。 剥开蜡丸,里面是一张比指甲盖还小的纸条。 纸条上,只有一句话。 “月圆之夜,紫禁有变,南门可走。” 没有落款,没有署名。 但朱棣知道,这是谁送来的。 能在他朱栢的天牢里,安插进自己的人,并且敢于谋划这种惊天大事的,除了那些同样对他不满的兄弟,或者野心家,还能有谁? 朱宸濠? 或者…… 其他人? 朱棣不在乎是谁。 他在乎的,是这个机会。 他的血,再次热了起来。 那双沉寂了多日的狼眼中,重新燃起了火焰。 但他没有立刻回复。 他太了解这些所谓的“盟友”了。 他们不是来救他的。 他们是想利用他。 利用他燕王的身份,在天下大乱的时候,竖起一面大旗,吸引朱栢的火力。 他朱棣,岂是甘心为人做嫁衣的人? 他要的,不是逃出去,给别人当枪使。 他要的,是龙归大海,虎啸山林! 他用同样的方式,回传了一张纸条。 上面只有一个字。 “兵。” 意思很明确。 想让我跟你们干,可以。 但光让我逃出去,不够。 我需要兵马。 我需要一支能让我东山再起的军队。 否则,免谈。 他知道,这是在赌。 赌对方的决心,赌对方的实力。 如果对方只是想让他出去当个靶子,那这个交易,就此作罢。 如果对方真的有席卷天下的野心和实力,那他们,就一定会满足他的要求。 接下来的几天,风平浪静。 仿佛那张纸条,从未出现过。 朱棣的心,也渐渐沉了下去。 难道,是他高估了对方? 还是对方,放弃了他? 就在他快要失望的时候,新的消息,来了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