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钱谦益心情复杂。 陛下初登大位,手起刀落之间,崔呈秀被拿、冯铨被贬,阉党元气大伤。 若从结果看,皆在他所谋之中。 然事虽合意,终觉不畅。 他原以“五人墓碑记”为引,借势攻击魏忠贤,以民声压朝论,以朝论逼圣心。 此计策筹划已久。 然而崇祯快刀斩乱麻,直接把许显纯凌迟、逼迫崔呈秀辞官,又把冯铨削了职。 动作太快,无辩驳,无廷议,无法把火引到魏阉身上,令他所有筹划直接落空。 有如围棋,一盘未终,执子者却自行收局。 想到此,钱谦益提笔写了几封请柬,命管家一一送去。 …… 夜幕低垂,长安街灯火依次而起。 邀月楼内,钱谦益衣冠整洁,拱手迎客。 一时宾客陆续到来:礼部给事中瞿式耜、吏部侍郎李建泰、顺天府尹刘宗周、左谕德兼少詹事文震孟、户部侍郎刘应遇。 皆是东林名士,昔年被贬,如今多得起复。 最后入席的二人,衣着朴素,却令众人不敢小视。 一名自称薛福,为工部尚书薛凤翔的管家。 另一名刘彤,代表成国公朱纯臣。 两人虽未入席,但立于案旁神色自若。 钱谦益举杯,“诸位大人,本官起复返京,尚未来得及与诸公叙旧。 今日朝会陛下英断,阉党授首,诚我大明幸事。 来,同举此杯,为陛下贺,为社稷贺!” 众人闻言起身,朝皇城方向作揖而饮。 钱谦益放下酒杯,语调转缓。 “诸公,陛下锐意整顿,锦衣卫重归亲掌,五城兵马司亦有新令,此皆得当。惟独……那二十一卫……”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。 瞿式耜最先开口:“京师卫军,历为国本。今命曹文诏掌之,以为不妥。 此人虽有战功,然性情鲁莽嗜杀,恐乱中枢。” 李建泰微微冷笑:“瞿大人多虑。那曹文诏虽是莽夫,却也不过一介武将。 二十一卫上下内外勾连错综复杂,非他一人可动。 再者,朝中几家谁未安插亲信?便是嗜血之徒,也不敢乱挥屠刀。” 钱谦益闻言,“李大人所言极是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