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她睁开了眼。 那是一双曾盲如死灰的眼睛,此刻却泛起微弱却真实的光。 泪水如断线珠子滚落,砸在尘土里,溅起细小的烟尘。 “我……”她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,却一个字一个字,清晰吐出,“我记得……娘……她说过,糖是甜的……” 全场死寂。 风停了,火低了,连九根药铜柱的嗡鸣都仿佛被这稚嫩的话语震住。 有人低头抹泪,有人颤抖着合掌,更有个老妇人跪倒在地,哽咽出声:“造孽啊……他们竟拿孩子当祭品……” 云知夏静静看着阿愿,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悲悯,却转瞬即逝。 她救人,不是为博同情,而是为破局。 每一个醒来的药奴,都是对“神药不可验”这一谎言的致命一击。 她站起身,素衣染灰,却气势如锋。 白九卿站在原地,脸色由铁青转为死灰,袖中符纸簌簌微动,似有无数咒言在血脉中奔涌,只待一声令下便可掀起腥风血雨。 他死死盯着云知夏,眼中不再是轻蔑,而是惊怒与忌惮交织的杀意。 可她已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。 她转身走下高台,脚步沉稳,每一步都像在宣告旧秩序的崩塌。 萧临渊早已等候台下,玄色披风猎猎翻飞,手中长剑未出鞘,却已寒意逼人。 见她走来,他伸手,掌心朝上,无声相迎。 云知夏没有犹豫,将手放入他掌中。指尖微凉,却被他牢牢包裹。 “第一关破。”她低声,语速极快,“但他们不会善罢甘休。白九卿经营药嗣会三十余年,信徒遍布朝野,今日当众受辱,必有反扑。” 萧临渊眸色幽深,指节收紧,声音低沉如雷:“明日炼药,我守你身后。” 一句话,千钧之诺。 她抬眸看他,眼中没有依赖,却有一丝极轻的动容。 这男人曾冷眼看她入地狱,如今却愿为她挡千军万马。 她不为情动,却为这“并肩而立”的姿态,心下一凛。 夜风卷起药灰,如雪纷飞。 小药笛悄然蹲下身,从怀中取出一支细竹笛,笛身刻满密密麻麻的频率符文。 他默默将笛子埋入擂台基座的裂缝中,动作轻巧如落羽。 ——百名残烛堂弟子,已潜伏城外,只待一声笛响,便可化作燎原之火。 远处,药庙残垣在月光下投下狰狞阴影。 而那青铜鼎,静静立于废墟中央,鼎腹刻着古老铭文:“血祭九阴,归元通神”。 风过,鼎耳轻鸣,似在低语等待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