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阿豆之死,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 而今,云知夏要锁的,正是这份失控的“心”。 内室深处,云知夏独坐碑前。 烛火摇曳,映着她清冷的侧脸。 她手中托着一支琉璃管,管中封着一抹幽蓝粉末——断魂霜。 此毒无色无味,入血即溶,可令人七窍不流血而亡,曾是前朝秘传的刺杀利器。 但她指尖轻转,又取出一枚银针,蘸取微量粉末,滴入清水,再加入几滴自制药液,顷刻间,蓝雾蒸腾,毒性尽解。 “此毒杀人无形,亦可救人于顷刻。”她低声自语,将琉璃管悬于铁碑之侧,以铁链锁住,“关键不在药,而在执药之人。” 她抬眸,望向碑上那句“也是第一个让我学会敬畏的人”,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痛意。 阿豆的死,不是终点,而是起点。 她不再只是医者,更是立规者、守门人。 夜更深了。 她取出一枚金印残片,置于案上。 那是前夜熔炼旧碑时,从“昭宁奉养,长生可期”八字背面剥下的嵌片。 金质古旧,边缘残缺,却隐隐透出一种诡异的工艺——非铸非雕,似以活物骨骼为模,阴刻而成。 她指尖轻抚残片,忽然一顿。 远处,传来孩童清亮的诵读声。 “第一诫:药非私器,命重于方;第二诫:试药必录,生死留痕……” 是小满。 她带着几名小药童立于月下,手中捧着崭新的《药律十诫》竹简,一字一句,朗声而读。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,像披了一层银霜。 那些曾因恐惧而颤抖的少年,如今挺直了脊背,声音坚定。 云知夏唇角微扬,眼底冰封裂开一丝暖意。 可就在她转身欲回房时,袖中忽有一角纸片滑落。 她眸光一凝,俯身拾起——是密报,来自安插在昭宁宫的暗线,字迹仓促,墨迹未干: “井水毒性加剧,新增致幻成分,药性波动与‘清脉散’改良方向高度相似。水源已被封锁,但……有人在试药。” 她指尖骤然收紧,纸页发出细微的撕裂声。 清脉散,是她主持研发的新药,专治淤血阻络之症,尚在试验阶段,药录封存于药阁最深处,仅有三人可阅。 可如今,竟有人在宫中,用活人试药? 且手法……竟与她的研究路径如出一辙? 她抬眸望向昭宁宫方向,夜色如墨,深不见底。 风起,碑动,铁链轻响。 那支悬着的“断魂霜”,在月下泛着幽光,仿佛在无声预警—— 有人,已经走到了她的前面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