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云知夏陷入无边黑暗,意识如沉渊底,四面皆是冷雾缠绕。 她分不清自己是在呼吸,还是早已死去。 可那捣药声,一声一声,却如钟鼓,穿透迷雾,敲在心上。 “咚、咚、咚……” 她睁不开眼,却仿佛看见了——雾中白影伫立,一位老妪白发如雪,手执药杵,身披褪色的青灰布衣,正是她前世在药理研究所时的导师,人称“药婆婆”。 她曾是国际顶尖毒理学泰斗,一生救人无数,也亲手判定过无数生死。 她说:“医者不是神,但必须比神更清醒。” “婆婆……”云知夏在意识深处喃喃,“我又活过来了?” 药婆婆停下捣药,抬眼望她,目光慈祥却锐利如刀:“你前世救人千例,心血耗尽,死于一场背叛。今生重启药感,是逆天借命。你以为这身本事,是白来的?” 云知夏心头一震。 药感——那是她前世独有的天赋,一种近乎直觉的药物感知力。 能闻毒于未发,辨病于无形,甚至能在千种药材中,精准捕捉那一丝致病根源。 可她从未深究其源。 此刻婆婆抚上她心口,指尖冰凉,却如烙铁般灼痛:“药感通脉,需以心血为引。每一次施术,都是以心脉为炉,炼毒为药。你救一人,便损一分心神。救得越多,命越短。” 云知夏猛然睁眼:“那我为何还能活?” “因为你够狠。”婆婆轻笑,“你救的,都是该救的人。而你放过的人,大多该死。” 她怔住。 前世她曾拒救一名贪污医药款的官员,任其毒发身亡。 也曾亲手销毁一批被污染的疫苗,哪怕万人咒骂。 她从不自诩仁医,只信——医道,有尺。 “所以……不是不能用。”她终于明白。 “是得学会——”药婆婆目光如炬,“谁该死,谁该活。” 话音落,雾散。 云知夏猛地吸进一口气,眼睫轻颤,睁开了眼。 窗外晨光微透,药阁内药香氤氲。 她躺在软榻上,身上盖着墨色锦被,手腕搭着三根银线,连着脉枕,墨八正守在一旁,神色紧绷。 “掌令使!”小竹扑进来,眼眶通红,“你终于醒了!御医说你心脉受损,再用九针逆脉之术,必暴毙于诊台!” 云知夏缓缓坐起,胸口仍闷痛如压巨石,但她眼神清明,如寒潭映月。 “安神汤善堂的患者名单,查到了吗?” 小竹一愣,忙递上一卷纸:“查到了。名单共七十三人,其中四十九人曾服役于北境铁骑营,退伍后多有夜惊、失语、幻听之症,正是战后癔症典型。” 云知夏指尖划过名单,忽然停住。 “这些人……是不是都长期服用‘清脉散’?” “是!徐太医以‘调养心神’为由,免费施药,已持续三月。” 她冷笑出声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