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夜色如墨,医监台前的刑场被火把照得通明。 风卷着灰烬在半空打旋,像是无数亡魂在低语。 百姓围拢在外围,屏息凝神,目光死死盯着场中那个跪着的乡医——须发花白,双手粗糙,怀里还抱着一包没来得及喂完的“清脉散”。 他救的是城南疫区里一个高烧抽搐的孩童,药到病除。 可如今,他却被冠以“乱医”之名,罪状赫然写在朱红公文上:未经律医考核,擅施奇方,惑乱医纲。 云知夏踏进刑场时,脚步未惊起半点尘埃。 她一身素白药袍,袖口绣着银线药草纹,发间无钗,只一根乌木簪束起长发。 身后百名药阁弟子列队而行,脚步整齐,沉默如铁。 小满紧随其侧,手中捧着一卷《简明药录》,指尖微微发颤,却咬牙挺直了脊背。 高台上,沈青璃端坐于案后,身披黑底金纹的医律使袍,手中握着象征生杀大权的“医断令”玉牌。 她眼窝深陷,唇色泛青,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。 那本烧去半边的《医律典》残卷就放在案头,像一具干枯的尸骸。 “行刑。”她的声音冷得像冰。 刽子手高举铡刀,寒光映着火影,缓缓下落。 就在刀锋即将落下的刹那—— “住手!” 一声清喝撕裂夜空。 云知夏一步踏出,银针在指间翻转,快如电光石火。 她左手挽起袖口,露出白皙手臂,针尖毫不犹豫刺入左臂三寸,鲜血顿时涌出,顺着银针流淌而下。 全场死寂。 她抬手,将染血的银针指向沈青璃,声音不大,却字字如锤:“他用的方,是我教的。要斩,先斩我。” 人群哗然。 墨十二伏在远处屋脊,瞳孔骤缩。 他第一次看见云知夏主动伤己,且毫无犹豫。 那不是示弱,是宣战。 云知夏缓步上前,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之上。 她走到案前,将银针轻轻一抖,血珠坠落,正正滴在那份《医断令》公文上。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。 血珠触纸,竟泛起幽蓝荧光,如同深海中的磷火,一圈圈扩散开来。 那光芒微弱却刺目,照亮了纸上隐藏的暗纹——那是“静心散”的药引残留,唯有与特定血液反应才会显现。 “你们判的是医?”云知夏冷笑,声音冷冽如霜,“还是这吃人的墨?” 她举起银针,让所有人看得清楚:“我的血,能引出你们藏在律文里的毒。这‘清脉散’是药不是毒,而你们——用律杀人,才是真疫!” 小满猛地抬头,眼中泪光闪动。 她转身面向百名弟子,振臂高呼:“药阁之罪,我们共担!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