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共担——!”百人齐声应和,声音如潮。 刹那间,百根银针齐出,刺入掌心。 鲜血滴落,尽数染在《简明药录》的纸页上。 那一本本手抄典籍,此刻成了最沉重的誓言。 高台之上,沈青璃猛地站起,指尖掐进掌心。 她看着那幽蓝血光,看着那一片染血的书页,看着云知夏裸露手臂上仍在滴血的伤口,双目赤红如燃。 “你这是在逼我杀你!”她嘶吼,声音里已有崩溃边缘的颤抖。 云知夏缓缓抬头,目光如炬,直视她眼底最深的黑暗。 “你若真信律能断生死,”她一字一顿,“就来杀一个‘医道之母’。” 话音未落,她猛地撕开右袖。 一道狰狞旧伤赫然暴露在火光之下——心口偏左,三寸长短,皮肉扭曲,像是被毒火灼烧后留下的烙印。 那是她前世被师兄毒杀时,临死前最后一眼看到的伤口。 “我死过一次。”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,“不是为了立神像,供人跪拜。是为了让后来者不必再死。” 风忽然停了。 火把摇曳,映得她身影如刀刻石雕。 百姓跪倒一片,无声叩首。连巡医使都下意识后退半步。 沈青璃死死盯着那道伤疤,呼吸急促,瞳孔剧烈收缩。 她仿佛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——不是尸体,不是律条,而是她一直逃避的真相:医律不是为了守护生命,而是为了掩盖恐惧。 她颤抖着伸手,抓起案上铡刀。 “我……我是医律使……我不能……”她喃喃自语,声音破碎,“错诊害人,我妹妹就是……就是……” 刀锋高高扬起,对准云知夏脖颈。 全场屏息。 下一瞬——铡刀斩落,轰然劈入檀木案角,裂痕如蛛网蔓延。 沈青璃双膝一软,跪倒在高台之上,手中玉牌“医断令”滚落尘埃,发出清脆一响。 她喘息如风箱破漏,眼底血丝密布,喉头腥甜翻涌——那刀,终究没能斩下。 不是因为怯懦,而是当她举刀对准云知夏脖颈的刹那,眼前闪过的不再是“乱律之罪”,而是妹妹临终前攥着她手指、咳出黑血的模样。 “我妹……我只是不想再有人死于错诊……”她嘶吼出声,声音撕裂夜空,像是困兽最后的哀鸣。 火光映照下,云知夏静静站着,左臂伤口仍在渗血,右肩裸露的旧疤在火影中扭曲如蛇。 她没有后退,反而缓步上前,脚步轻得像踏在人心褶皱之上。 “我懂。”她声音低缓,却穿透喧嚣,“你怕错,怕死人,怕再看着亲人在你手里断气。所以你把《医律典》奉为铁律,把每一个未经许可的药方都当成毒药,把每一个擅自行医的人,都当作杀人的凶手。” 她顿了顿,目光落在那本残卷上,火光舔舐着焦黑的边角。 “可你忘了,医道之初,本无律。” “你用律条锁住所有人,就像用毒药救人——初衷是善,结果是杀。” 全场死寂,连风都不敢呼吸。 第(2/3)页